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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jo乙)不停回溯的两百年 四周目布加拉提视角

今日的布加拉提在头秃地给新认识的朋友修改意语小作文。

要说朋友,布加拉提有很多,交好的都可以说是朋友,但若说交心……没有。

毕竟他是名黑手党,很多时候不可以说真心话,交好的朋友可能在第二天就成为敌人,自从踏入这个领域,布加拉提就做好失去普通人生的准备。

可是自己的一生却是篇故事,这也太不可思议。

真正的黑手党不惧死亡,每一天都极有可能是最后一天,布加拉提珍惜每一个最后一天。他只想自己活着的每一天拥有价值,至于是什么价值,就是他追求的东西。权利也好,正义也好,只要活着一天,他就会追求一天。

所以,看见自己的故事,除了不可思议,他没多么大的感触。这就是按照他本身的人生轨道行走,做力所能及、自己认定正确的事,问心无愧。

她却很伤心。

“我如果住在这里,就会与你加深感情。”

新朋友认真又颤抖地说,那张神情与其说是反感,不如说是悲伤。

“我不想参加你的葬礼。”

平行世界的自己,一定……一定伤得她很深吧。

布加拉提明白这种感觉。

结束这一次的任务,布加拉提前往父亲的“房屋”,拜访自己的父亲。在墓碑前放上一束花,布加拉提说自己一切都好。

“我所坚持的选择,父亲应该会支持吧,为了正义而献身,我并不会觉得这不值得。”

布加拉提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,却又沉默。

“但是这会让一位女性受到伤害……这样真的值得吗。”

布加拉提自己也不知道。

如果让他再经历一次父亲的离世,他会再度痛苦,他明白这份痛苦,所以要让别人再体验这份痛苦,这就是一种残忍。

布加拉提回到自己住的公寓,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。她没有替身能力,不能够帮上什么,很有可能会被杀,而她上一次的确死了。

死得很惨。在她诉说之时,即便她没有表示,尽力维持表面的平静,她的手与腿却还是抖。

很可怜,她看上去一点也不适应这些事,就是一个普通人。不会意大利语,不懂这里的规矩,也没有自保能力,还是个夜盲。就是一只小兔子跑进大森林,随处一匹野狼就可能把她吃掉。

非常令人担心……

手机传来她写的小作文,布加拉提点开,只能依靠没大错误的标题来猜测她拼这些单词是想表达何种意思。之前教了她那么多语法,她是一个也没记住。

花一个小时修改完她的吃零食与看动画片心得,布加拉提仰躺在沙发上,脑瓜子嗡嗡响。

这意语水平烂得太恐怖。

语法没记住,但至少词性用对了。布加拉提只能如此安慰自己。

她每周都会发来很长——很长——的短信,每当看这满满当当的短信息,布加拉提就一阵头大。

还不能不看,她每一篇都写得真情实感,一件普通的小事能被她联想到其它奇奇怪怪的事上,太过于抽象,布加拉提好几次都没能看懂,又很好奇她下一次会有怎样的想法。

虽然两人不见面,但这样连续的情感联系在布加拉提看来与见了面差不多,即使与友人见面,也不一定有如此裸露的交流。

类似的言语布加拉提只与父亲交付,自从加入黑手党,为保护母亲的新家,布加拉提就没再去探望过。父亲去世以后,他也无人可倾诉了。

布加拉提同样没有向她倾诉。

他生活里发生的一向都是一些无聊沉重又危险的事,不值得让她听。她这样每天工作结束后玩玩游戏看看动画片吃吃零食睡睡觉,没什么烦恼,就挺好。

直到她有两周没发来消息。

布加拉提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,发信息问她,她说过得不好,问她怎么不好,她没回。

布加拉提不由得担心。

她这种人就很令人担心,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还什么也不懂。布加拉提工作完就去找她,结果她的状态非常不妙。

眼球布满血丝,眼下缀满乌青,脸色暗淡,布加拉提问她怎么回事,她连话都说不清楚,明显脑子不好使了。

她断断续续回答是晚上睡不着觉。

也就是说,她失眠。总之,先把她拉去医院。神经内科的医生让他带人去精神科,转去精神科,精神科医生开了些助眠的药,说她就是压力大,太焦虑了。

布加拉提不清楚她哪里压力大,又没人逼她做什么……等下,是因为拯救世界的事吗?

陪她一起吃晚饭,盯她吃完药,再盯着她入睡。

她一直睁着眼,双眼根本不闭上,布加拉提手动合上她的眼睛,但是,她却流泪了。

“怎么了?我力气太大了吗?”布加拉提松了些手掌的力气,其实他本就没用力。

可她还在流泪,布加拉提放开手,想给她擦一擦,手却又被她抓